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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中国广播网 |
撰文:于浩 |
浏览:6112 次 |
发布:2011-6-19 |
历来描写庐山景致的诗歌甚多,其中以苏轼之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最为人称道,不仅因这首诗写出了庐山奇秀多变的风景面貌,更因它也道出了人世间的普遍真理。其实苏轼在庐山停留的时日并不长,能在短暂的时间当中写出如此概括性的诗句,已是他天才的展示。然而在苏轼以前,两位曾经在庐山长期隐居的诗人李白和白居易,较之苏轼,当能发现庐山更多的奇魅景象。李白集中关于庐山的佳句十分可观,有的以精妙之比喻见长,如写五老峰是“青天削出金芙蓉”;有的充满依恋之情:“我心爱流水,此地临清源。吞吐山上日,蔽亏松外村。”(《无名上人东林禅居》);更多的则是气势磅礴的大手笔:“登高壮观天地间,大江茫茫去不还。黄云万里动风色,白波九道流雪山。”(《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》)白居易的警句虽不如李白那样多,但也常能发现平凡生活中的诗意,除了著名的《大林寺桃花》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”,还有《题元八溪居》中的“晚叶尚开红踟蹰,秋房初结白芙蓉。声来枕上千年鹤,影落杯中五老峰”,是我特别喜欢的句子。 然而,若要从这些句子中找出一句可代表庐山整体特色的,却不那么容易。似乎每一句都把握住了庐山的神韵,而每一句又显得大不相同。这大半是由于庐山地域广大,景色连布,各地域间风景殊异之故,如东林寺的庄严、三叠泉的壮美、五老峰的峥嵘、白鹿洞的幽静、秀峰的秀丽等等,诗人常取其中一景加以吟咏,所以难得其概也是理所当然了。 不过山与水一样,再随物赋形,变幻莫测,还是有一神韵在贯穿其中,像一种精神气质一般,不论外在的景物如何不同,气质却始终如一。如华山在其险、泰山在其厚重,庐山也有其独特的气质。近日无聊,拿起《庐山金石诗文广存》,读到李白的《望庐山瀑布水》(其二),“海风吹不断,江月照还空”,忽然顿悟了,这“空”不正是庐山的神韵所在么! 空,即空灵。宗白华先生在《论文艺的空灵与充实》中引清代周济的话说:“空则灵气往来”。又道:“艺术心灵的诞生,在人生忘我的一刹那,即美学上所谓‘静照’。静照的起点在于空诸一切,心无挂碍,和事物暂时绝缘。这时一点觉心,静观万象,万象如在镜中,光明莹洁,而各得其所,呈现着它们各自的充实的、内在的、自由的生命。……灵气往来是物象呈现着灵魂生命的时刻。”虽然文中谈论的是人在艺术创作中,需要忘我,需要使内心纯净,然后观察万象才能得到万象的灵魂。其实付之以庐山,亦能有此感受。在庐山,是很容易忘我的。庐山的空灵,会如同一面光明莹洁的镜子,照着你也逐渐空灵,于是那一刹那,顿时看到万物呈现着灵魂生命。 记得庚辰年夏天,我与六七好友从好汉坡登至牯岭游玩。上山后住在锦绣谷后的吴楼,此地风景极佳,为牯岭的一块宝地。当晚自锦绣谷和仙人洞归来,尤觉兴意不尽,终究那时我们精力旺盛,不想将难得的良辰给白白浪费掉,于是坐在床边聊起往事。夜深时略觉得困了,便用打牌来消乏。于是玩到了将近凌晨两点,大家有些倦,却都不想睡觉。有人提议说,“不如出去走走吧”,得到一致赞成。但当打开门时,忽的一阵清寒的雾气扑面而来,原来我们都穿着短衣,被这雾气一裹,立刻冷得发颤。我探出头去,只见山间白茫茫的一篇云雾,不辨东西。看来出行已不能成了,只得又坐回到屋里。然而才过了一会,又听得门外“噼噼啪啪”地响了起来,最初还以为是谁家疯了,半夜放爆竹,随即悟到是在下大雨。将门开启一条缝向外望去,雨阵如束,而那寒气又加深了一层。有些人支持不住,就去睡了。我与另外几人坐在桌旁边打牌边聊天,兴致不减。不觉很快到了三点,我隐约觉得门外的世界像突然消失了一样,阒然无声。于是打开门到走廊上,才发现雨早就停下了,夜空如一快深色的玉一般温润,嵌在其上的星星像被人小心擦拭了一番,放出欣然的光芒。山中万物顿时显现出空明的气象,似乎一无所有,又似乎无比充盈。仿佛那时若有一声轻微的声响,整座山就会复活似的。山中人早已睡去,树枝上还有雨珠在不断滴落。庐山被梳洗罢,空旷而辽远。 后来又有一次,让我在刹那间享受了庐山物象“呈现着灵魂生命的时刻”。那是在壬午年的初秋,恰巧也是住在吴楼。从吴楼向西面望去,正是锦绣谷,其间幽谷叠翠,深流遗响。已是傍晚时分,我无意间走到阳台,抬起头即见到锦绣谷处聚满了晚霞,树叶都闪现着耀眼的金黄,而浑圆的落日也清晰可见。原来只知含鄱口是庐山望日出的好去处,却想不到锦绣谷竟也是看落日的绝佳之地。我立刻下吴楼,奔向锦绣谷,便在“纵览飞云”石刻处,捕捉到了庐山日落时分的最后神韵。锦绣谷是牯岭的游览胜地,平日里往来游人络绎不绝,狭窄的山道里常是挤满了慕名的游客。不知为何那日的傍晚,锦绣谷却无一人前来打扰,(当然,除了我这“不速之客”)让我静静地与那夕阳独对。“返景入深林,复照青苔上”,形容的便是此时此景吧。晚风吹起落叶的声音皆悉然可辨,山下东林寺的屋顶也被这夕阳照得熠熠生辉,山峦的颜色由青翠变为金黄,又慢慢走向黯淡。看不见的河流击打着乱石,发出沁人的声响。不久,自山那边,昏暗的夜色逐渐迁徙了过来,淹没了霞光、树木、石头和山路,最后将我一齐吞噬。 这两次经历都使我难忘,都让我在一瞬间感受到庐山的灵魂所在。仿佛我的手触摸到了庐山的心跳,又仿佛使我像唐传奇中的遭遇一般,在山中无人时遇见了白发苍然的老者,与我擦身而过,及后来才得知那老者便是山神……那一刻真正的“忘我”,却并非将此身忘却,而是“心无挂碍”,与俗世暂时绝缘,心中只有这没有争斗、没有尔虞我诈的自然万物。内心便如一波清水,如一面明镜,由此,反而更觉得自己的真切实在了。万物在那时都沉默着,似乎每一棵树、每一块石头都成为了我自己,而我又如同进入到每一棵树、每一块石头的灵魂中去。我彻底感觉到了,那是我与这座山的交流,心灵的交流、眼神的交流,“相看两不厌”、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,都仿佛不能形容我之感受。 其实古来许多人都观察到了庐山的空灵。李白自不必说,除“江月照还空”外,尚有《庐山东林寺夜怀》云:“露清东林钟,水白虎溪月。天香生虚空,天乐鸣不歇”;还有《赠五判官,时余归隐庐山屏风叠》:“云山海上处,人物镜中来”,不正是描写空灵如镜的境界么!欧阳修也有诗称:“忽值秋日明,彩翠浮空虚”(《送昙颍归庐山》),明代做过江西提学副使的李梦阳有“潭色何所似,黛玉空人心”(《开先寺》),清代朱彝尊有“空翠非一色,飞云渺千重”(《舟中望庐山》)等等,不胜枚举。自近代西人开发牯岭后,庐山渐渐熙攘起来,迎来客往,廛市喧嚣。庐山如韬光养晦般将其空灵之气藏于山水之间,待有心者与其相互领会。 我有幸生在庐山脚下,虽然现在久未归去,但庐山的氤氲空灵的景象,常常铺展在我的记忆中,像在行驶的列车中看窗外的景色,不断地闪过。庐山是空灵而充实的,它不乏历史的厚重感,拥有极深的文化底蕴,但更多是空灵之气在古今万物中运行往来,无往不复。即便是沉甸甸的文化记忆,在庐山上也显得轻灵飘逸。仅以泰山来做比较,泰山多王者气,庐山则是诗人气质。从两座山的摩崖石刻的对比中亦可以看出,泰山是“五岳独尊”,是李斯的立功碑;而庐山是“月照松林”、是“静观”;泰山有封禅台,庐山则是寺庙、是白居易草堂、白鹿洞书院。这并非在评比二者的优劣,而是说明两座山的气质如何之不同。泰山在齐鲁大地,是中原政治、文化的中心地带,庐山位于古代的江州一隅,属偏远之南荒,大多时期远离政治中心(晋代及现代除外),不彰著其外,故独省内心。 再回到李白的那句“海风吹不断,江月照还空”,这首《望庐山瀑布水》本有两首,其一便是为世人所熟悉的“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”。长期以来,这第二首被第一首的光芒所掩盖,其实李白的五古深得魏晋诸家神韵,又兼其天才造化之功,打磨得极为精致。《望庐山瀑布水》(其二)便是李白五古的代表作品。江月欲照还空,月色本使庐山的秀色更为充盈,而实际却反显得空旷了起来,这样空灵的境界极易使人飘然,有凭虚御风之感。空诸一切,方能贮藏万物,庐山是如此,为人亦是如此。庐山的空灵,并非是空虚和一无所有,而是万物在其中,造物者却仿佛暂时将它们忘却了似的,时光和岁月都按自己的脚步行走,并不打扰这山中万物,于是千百年后,我们看到的苍山清水、古寺石屋都似乎未曾一变,即真实,又悠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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